第十章(第2/6页)

“很好玩,是不是?不是说谋杀本身,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而是指事后的调查。这回是谁?”

“没有夏塔纳先生那么有看头。五个月前一个给人打杂的清洁妇人被人抢劫杀害了。你可能在报纸上看过。麦金蒂太太。一名年轻男子被定罪,判处死刑——”

“不是他干的,你知道是谁干的,你要证明这一点。”奥利弗太太连珠炮似地说,“精彩!”

“你想得太远了,”波洛叹了口气说,“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要证明更是遥遥无期。”

“男人都这么慢吞吞的,”奥利弗太太轻蔑地说,“我很快就能告诉你是谁干的。我猜是这儿的人干的吧?给我一两天时间四处转转,我就能揪出凶手。女人的直觉,这才是你需要的。在夏塔纳案中,我的直觉就很准确,不是吗?”

波洛好心不去提醒奥利弗太太,当时她的怀疑对象一直在变来变去。

“你们男人啊,”奥利弗太太宽宏大量地说,“要是苏格兰场由女人来领导——”

这时从房子的门里传来招呼他们的声音,她的老生常谈才打住了。

“你好,”一个悦耳的男高音说,“是奥利弗太太吗?”

“是我,”奥利弗太太答应道,她低声对波洛说:“别担心。我会非常谨慎。”

“不,不,夫人。我不希望你谨慎小心。而是恰恰相反。”

罗宾·厄普沃德从小路走来,穿过大门。

他没戴帽子,穿着很旧的灰色法兰绒裤子和一件不像样的运动衫。不过,若不是有了发福的趋势,他应该是很好看的一个人。

“阿里阿德涅,我的宝贝!”他欢呼着,热烈地拥抱她。

他站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亲爱的,对于第二幕我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是吗?”奥利弗太太不大热情地说,“这位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太棒了,”罗宾说,“你带行李了吗?”

“带了,在车子后面。”

罗宾拖出两只箱子。

“真烦人,”他说。“我们没有合适的仆人。只有老珍妮特。我们还得一直迁就着她。你不觉得这样很讨厌吗?你的箱子好重啊。你在里面放了炸弹吗?”

他踉踉跄跄地走在小路上,转过头说:

“进来喝一杯吧。”

“他是对你说的。”奥利弗太太说,她从前排座椅拿出手提包,一本书,还有一双旧鞋。“你刚才说希望我不要太谨慎,是认真的吗?”

“越不谨慎越好。”

“要是我的话,是不会这样做的,”奥利弗太太说,“但它是你的案子。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罗宾再次出现在门口。

“进来,进来。”他喊道。“我们等会儿再管车。妈咪急着要见你。”

奥利弗太太一马当先,波洛跟在她后面。

金链花庄园的室内装饰很迷人。波洛猜想他们应该为装潢花了一大笔钱,结果是奢华又低调,房子的每一片橡木都货真价实。

劳拉·厄普沃德坐在起居室壁炉旁的轮椅上,微笑着欢迎他们。她六十多岁,看起来充满活力,有着铁灰色的头发和坚毅的下巴。

“很高兴见到你,奥利弗太太,”她说,“我想你一定很讨厌别人跟你谈论你的书,但这么多年来,它们一直给我巨大的安慰,尤其是自从我成了这样一个残废以后。”

“你过誉了。”奥利弗太太说,她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像个女学生一样扭绞着双手。

“哦,这是波洛先生,我的一个老朋友。我们刚才在你家外面偶然碰到。其实是我的苹果核打到了他。就像神射手威廉·退尔 (注:瑞士民间传说中的英雄。) 一样。”“你好,波洛先生。罗宾。”

“我在,妈咪?”

“拿一些喝的来。香烟在哪里?”

“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