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栗振宇和石钟山的对话(第3/4页)
不要为文学担心
栗:有人说当今时代已经进入了读图时代,的确,相对于过去,现代社会读小说文本的人越来越少了,电影、电视、互联网对于传统的小说创作产生了较大的冲击,您认为作家们该如何面对日益丰富的文学传播手段?另外,在当今风起云涌的大众文化背景下,戏说文学、白领文学、快餐文学等文学样式充斥了我们的文化市场,军旅文学怎样才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整个文学的前景如何?
答: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全民疯读文学作品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如果没有十年“文革”的压抑也不会出现七八十年代那种盛况。随着科技的发展,消遣渠道越来越多,阅读方式也不仅仅是纸媒体一家独揽了。文学的读者因此分流,这种现象很正常。上个世纪文学热不是正常的事,反而现在人们对待文学的态度才趋于正常。我认为这对文学是件好事而不是坏事,让读者和作者都少些浮躁,多些理智和心平气和,往往会催生出真正的文学作品。文学改变不了什么,但文学会给那些热爱生活、对未来有幻想的人提供一种或多种生活方式。这种方式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最早的文学模式就是神话,现在演变为文学,她会教会我们认知生活的方式。任何一门科学,都需要幻想或设想,文学恰恰具备了这种功能。于是,文学就有了她存在的合理性和生存的土壤。不要为文学担心,过去存在的现在依然有,未来还会有。随着人们对世界认知程度的加深,文学也在发生着变化。
栗:当前军旅文学创作似乎存在一种边缘化的趋势,原汁原味的军旅文学少了,这表现在:许多军旅作家都把自己的部分精力投入到地方题材的创作;许多军旅文学作品看似是军旅题材的,但其中主要内容却基本和军旅无关,军旅文学的内涵在逐步解构。从您的创作来看,您似乎也有这种趋势,您是怎么看待这种现象的?或者,您认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军旅文学应该具有哪些必须的特质?
答:我承认有这种趋势,但我认为也属于正常的一种同化或解构。原因就是和平时期的军队的特性已被社会同化。君不见,在我们军队工作的机关人员,不论职务高低,每天8小时上班,上班时间才着军装,下班后穿便服,生活区和其它社区没什么区别。这就是和平时期的军人生活。就是基层部队也只是正常的执勤,没有剑拔弩张的战争态势,不可能要求军人去重复“狼来了”的故事。军人则只有在战争中才显示出他职业的不同,也只有战争才能令军人变得卓尔不群;而和平时期的军人只是一种职业罢了。风险程度远远小于公安干警或武装警察。不仅外军,我军也在强调职业军人这一属性。军人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会出他真正的价值和意义,和平时期它就是和平的象征。
军旅文学的核心是英雄主义
栗:您认为军旅文学的内核是什么?军旅文学应该体现或者能够体现哪些审美特征?您认为当今军旅文学创作有哪些需要克服的弱点?
石:军旅文学的核心是英雄主义。只有“英雄”才是符合军旅文学的唯一审美标准。军旅文学这种提法没有科学性,我以为科学的提法应该称之为战争文学,只有战争才生产英雄,让人们为之感动、振奋或涕泪泗流。这是我们顶礼膜拜、为之颤抖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形象是任何一个民族都为之自豪的。
军旅文学(姑且这般称之)的弱点很多,不仅军旅文学,我想当今文学创作都有的共同问题就是:作品的格调,对待生活的态度等问题。描写鸡零狗碎的作品太多,那种阳刚正气的作品太少。这是一个作家的世界观的问题。心里没有阳光,人格委琐的作家又怎么能写出阳刚的文学呢。军旅文学更需要这种阳刚。当然这种阳刚不是概念式的,而应是从我们作家的血肉中喷涌而出的艺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