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杯连心茶(第2/8页)

公平贸易在欧洲深得人心,但在美国却鲜为人知。如果不大幅度提升经过公平贸易认证的茶叶销量,大多数采茶女仍难脱离苦海。

正如咖啡和玉米,茶叶也是一种商品,受到金融机构的限制。一家茶园要销售茶叶,首先要由一位品茶师为茶定一个价格,然后才能上市,通过竞价拍卖。茶的口味、天气、茶叶采购商的预算、金融市场行情、茶叶的需求量等因素,共同决定了茶叶的价格和茶农的收益。给予茶叶补贴的政府还常常打压参与竞价的茶叶价格。

茶是世界上继水之后的第二大饮料。它温婉,高雅,富有诗意,但茶的交易模式却冷酷无情。茶农被简单地称为“劳力”,茶树和土壤的生命力成了“产出”。茶叶的利润少得可怜,茶农掌握不了价格。

我格外看重医疗保健。我当初创办公司是为了筹集塞奇的手术费,但帮我实现目标的人却没有医疗保险,这一点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必须为他们谋求利益。我认为打破这种局面的唯一途径是与茶农建立终生的友谊,在茶叶上市拍卖前成交,给茶园经营者一个合理的价位,为来年制定一个计划,给他们一份希望,好让他们围绕这个预算做安排。这不是现炒热卖的经营模式,而是一种长久、富有爱心和人性、统一、透明的经营模式。我不希望冷冰冰、只论成交的企业掌管我的供应链,我渴望每一个交易环节都融入爱心。如果“老派”的茶园经营者采取的都是冷漠的经营模式,那么,我就是决计打破这个规矩的“新派”女性。

公平贸易组织的代表描绘的茶园的一幕幕,不是我在第一箱茶中看到的幸福、美好的画卷。如果我们公司秉持公平贸易原则,那么一部分补贴将直接支付给茶农,好让他们拿这笔钱满足自己的需要,比如求学、净化水质、用电以及看病。公平贸易绕过了拍卖环节,开创了人与人的联系。

我们必须将公平贸易与有机认证作为我们的另一个使命。我们关爱地球和土壤,但同时也要兼顾人。险些失去我的新生宝宝的经历,让我感觉与茶农和他们的孩子特别亲近。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要做一位彻底的公平贸易认证者。

在部落会议上,我向员工通报了这个新消息:“此举保证了茶农有权投票、结社、能够获得医疗保险、产假、合理的工资和教育,以及不得雇佣童工。”接下来的几个月,不用我催,大家个个满腔热情、干劲十足,要为拯救这个世界尽一份绵薄之力。我们开始预存给茶农的补贴,当时是1公斤1欧元,约合1.4美元。

公平贸易也带来了一部分开支,我们不得不砍掉一些费用。我们办不了吉卜赛茶会,也不再提供店内免费品尝,还要推迟宣传册的印刷。这不过是一小笔代价,我迫不及待地要去茶园,为了我的公司和它的使命,我押上了自己的身家。如今我得担负起客户、员工、投资者以及零售商的责任,寻求我们共同的使命。

“推卸责任不怕找不出理由,”我的冥想老师贾加特·乔迪说,“尽你的义务,其余的交给神明。”

承蒙我的天使投资人鼎力相助、追加资金,我才买了一张去斯里兰卡的机票。我给茶农们去了信,让他们知道我要去。我每天向塞奇解释我要离家一个星期,一连解释了一个月,他总是一句“好的,妈咪”,就自顾去玩了。我从没离开塞奇超过两天,也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我担心迷了路,找不到家。

去斯里兰卡没有直飞航班,所以我取道印度新德里,中途转机要耽搁差不多两天。在我的导师和冥想老师的怂恿下,我打算从莎塔布迪(Shatabdi)乘特快列车,北上去锡克教圣地阿姆利则(Amritsar)黄金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