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量获取:交替上升(第3/38页)
在将近2 000年间,农业帝国不断冲击着这个上限,但却无法突破。到了十七八世纪,当全球化达到了能使植物和动物在大洲之间流动的程度时,投入到交通运输业的热量开始间接地转化为食物热量。然而,直到19世纪,企业家们学会了将煤燃烧释放的热能转化为动能后,非食物能量获取才得到了极大增长,使之能够转化成食物热量。这便将人类从马尔萨斯所说的陷阱中解救了出来——至少目前如此。
库克的估计当然只是个起点,因为他只提出了6个数据点(原始人社会、狩猎社会、早期农业社会、先进农业社会、工业社会、技术社会),没有尝试区分世界上的不同地区;他也没有提供他估计时使用的资料来源。因此,在重新探索西方和东方的能量获取时,我先将库克的数据作为出发点,为给定体制内“正常”的消费建立一个数量级,然后利用更详细的证据,估算出每个时间点上东方和西方的核心地带实际上距离这些正常的数据有多远。
度量的单位
在书中,我使用下列传统的度量单位及缩写:
1卡=将1立方厘米的水的温度提升1℃所需要的热量
1卡= 4.2焦耳
1焦耳= 0.238卡
1英制热量单位= 1 055焦耳
1吨小麦当量= 3 300 000千卡
1吨原油当量 = 10 038 000千卡
1公升小麦当量= 0.78千克小麦当量=2 574千卡
1兆焦=239 999千卡
1瓦特= 1焦耳/秒
1马力= 750瓦特
成人基本生理需求所需食物热量=2 000~2 700千卡(=8~11兆焦≈90瓦特)/(人·天)
证据的本质
关于能量获取的可靠的统计资料,在东方的核心地带,只能部分回溯到20世纪,在西方也只能回溯到19世纪早期。即便如此,这些资料通常也都会遗漏大量的农业社会用于燃料和建筑的生物量。零星的统计资料在中国和日本的部分地区可追溯至19世纪,在西欧可至少追溯至17世纪。在此之前,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只有文本记录,偶尔才有一些计量文献,在中国可回溯至公元前1200年,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可回溯至公元前3000年,但这些资料都无法提供像现代时期那样可供了解的细节。
我们在时间上回溯得越远,就越必须依赖于考古证据和比较证据。前者有时能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关于谷物和技术的非常清晰的画面,以及关于贸易水平和生活水准的一种尽管模糊但仍然很重要的感觉。结合现代语境中记录良好的关于类似的谷物、技术、贸易和生活方式的能量产额的比较证据,我们可以大致了解能量获取。我们偶尔也可以对照一些完全不同类别的证据,如冰蕊和泥炭沼的污染记录等,反复核查结果。
将这样形形色色的资料结合在一起,当然是个挑战,需要时常施展猜测的功夫。一方面,这使得专家们对于公元1900年之前的东方和公元1700年之前的西方的精确分数,永远不可能取得一致意见;但另一方面,证据的确形成了没有专家会质疑的历史上能量获取的参数。例如,没人会认为公元1000年西方的核心地带(大约在伊拉克-埃及一带)或东方的核心地带(黄河流域)的能量获取,会像1 000年后的美国或日本一样高,或者就此而言,像1900年、1800年,甚至1700年时的核心地带那样高。同样的,也不大可能会有专家提出公元1000年时西方的能量获取会和1 000年前罗马帝国时一样高,但几乎所有专家都会同意,那时的能量获取会比大约公元前1000年“黑暗时代”的地中海地区高。在东方,大多数中国经济史学家也许会同意,东方的能量获取水平在公元1000年左右的宋朝,比在公元1年左右的汉朝要高,比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西周时期更是要高得多。任何违背这些看法的结论,都会招致严密的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