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叛乱之火 Chapter 09 与魔鬼交易(第4/10页)
“他是不太舒服。”我无所谓地答道。我一点也不想让詹米下床,整晚坐着和卡梅隆与洛奇尔研究这些情报包裹,这和通宵与爱丁堡的女士跳舞一样惨。我想起那三位威廉斯小姐,更正自己:可能没那么惨。
我收拢斗篷准备离开,并说道:“等他好一点,一定会立刻找您讨论。我会转告他。”我的确会转告,不过要等到明天,或是后天。无论目前英国军队在哪里,我肯定他们不在爱丁堡方圆百里之内。
我很快回到卧室查看,那两块被子安稳地隆起动也不动,整个房间都是缓慢而稳定的呼吸声,听起来只有一点鼻塞。我放心地脱掉斗篷,走回客厅坐下来,替自己倒一杯加了白兰地药酒的祛寒热茶。
我慢慢啜饮,感觉一股热流注入胸口中央,舒适地蔓延到腹部,再循循向下流到脚趾。我刚才因为不想迂回穿梭于屋里永无止境的阶梯和转角,所以一口气穿过庭院,把脚趾给冻僵了。
我举杯到唇边,吸入带有苦味的香气,感觉白兰地的热气疏通了我的鼻子。我一边嗅闻一边想,爱丁堡城堡和荷里路德宫里流感肆虐,但究竟为什么我的鼻子依然畅通无阻?
事实上,我通过石阵后,除了产褥热,一次病也没生过。这很奇怪,以这里的卫生清洁条件,以及我们时常居住在十分拥挤的环境来看,我这次至少应该流个鼻涕才对。但我还是一如往常,令人受不了地健康。
显然我不是对所有疾病免疫,否则在巴黎时不会发烧。但常见的传染病呢?当然,我接种了疫苗,所以不会染上天花、伤寒、霍乱、黄热病等。这里不太可能有黄热病,但总之我不会染上。我放下杯子,透过衣袖抚着左手胳臂。接种疫苗的疤痕随时间已经淡了,但还是摸得出来,一个接近圆形的坑疤,直径大约半英寸。
我微微打了一个寒战后想起吉莉丝,然后又抛开这个念头,再次把思绪转回我的健康情况,以免想到这个被火烧死的女人,或想到科拉姆,那个把她送到火中的男人。
杯子差不多空了,我起身再倒一杯,思绪继续转着。或许是由于后天的免疫力?在护士训练课程中,我学到感冒是由无数的病毒引起的,每种病毒都不同,而且会不断变种。课程中老师解释,一旦接触到某种病毒,你就会对它免疫。你遇到不同的新病毒还是会着凉,但随着年纪越大,接触到新病毒的机会就越小。所以,老师说,儿童一年平均感冒六次,中年人只有两次,老年人要好几年才会感冒一次,这正是因为他们已经接触过大半常见的病毒,所以免疫了。
我想出一种可能。随着病毒和人类共同演进,或许有些免疫可以遗传?我知道通过胎盘或哺乳,许多疾病的抗体可以由母亲传给孩子,所以孩子暂时能对母亲得过的所有疾病免疫。也许我从来不感冒,是因为身上有祖先对十八世纪病毒的抗体?我要感谢过去两百年来我祖先得过的感冒?
我琢磨着这个有趣的想法,就站在房间中央喝着我的茶,忘了回座。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因为思绪被打断而恼火,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我懒得把杯子放下,就走到门边,准备答谢(然后赶走)那些来关心詹米健康的人。也许卡梅隆对文件中一段话不是很清楚,或者殿下认真考虑后,决定收回他大方的命令,转念要詹米出席舞会。他们想让詹米下床,先过我这关再说。
我打开门,招呼的话堵在我喉间……
那个站在门口的阴影,是乔纳森·兰德尔。
溢出的茶水泼洒到裙子上才让我回过神来,但兰德尔已经走进房间。他带着一贯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瞟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
“你一个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