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页)
这样大混乱,会有很多人都会死吧。死去的人会给活着的人让路,废墟之中会长出鲜嫩的枝桠。
不过没关系,她还活着,弦月看不见的,她替她见证。
“走,我们去太和殿!”她似在大笑,又仿佛咬牙切齿,“去天子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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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若真到了双方痛下杀手的时候,谁赢的可能性比较大?”那时同样还很年轻的褚亭问自己的妹妹。
“所以那就要看我们能做什么了。”褚瑗这样告诉她。
那年已经做了皇后的褚亭静静的等着妹妹接下来的话。
都说长幼有序,可她们姊妹间发号施令的那个常常是褚瑗,而按照褚瑗命令执行的是褚亭。
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她们姊妹两人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也没有人告诉她们,你们是女子,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你们做不到的。
褚家姊妹凭自己的心意选择人生,尽自己的全力而活。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弦月。”
“阿姊能做的事情,比我要多。”
是么?
“阿姊在皇宫中,便如同将我褚家最锋锐的宝剑抵在了皇帝的咽喉。”褚瑗说:“我知道阿姊不是寻常妇人,丈夫的宠爱,子女的顺从以及身为国母的安逸奢华,于阿姊而言,都不重要。阿姊是利剑,就当沐浴鲜血,斩破世间一切。”
可不是么?妹妹果然是妹妹,与她心意相通。
褚瑗不会要求她做贤后做国母,不会将她视为巩固家族地位辅翊丈夫或父亲的工具,褚瑗告诉她,阿姊,你是一把锋锐无双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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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近三十年的皇后。
身为皇后,她死死的守着皇宫,就如同将领坚守着自己的壁垒。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肯听从褚谧君的建议,称病离开洛阳的原因。
她如果走了,那么谁来调度洛阳城内暗藏的军队,谁来与敌人周旋,谁来皇帝身边给他致命的一击?
沿途路经皇城官署,大批效忠于常邵的官僚倒在箭下。
常邵的军队不是因常邵的暴戾而心寒,便是在北海王死后为了自保暗中投靠了褚家,又或者是因为粮储不足,驻扎在距洛阳较远的地方,暂时无法回来。
若是弦月还活着就好了。
看见了么?她如她所愿,成为了一柄锐不可当的剑。凡是阻拦她的、威胁到她的,都倒在了她的脚下。
她才不是什么国母,她也料想得到后世史书将如何描述她。但是没关系,反正她也不在乎。弦月说了,她不会讨厌她的。
四处都是大火,该死的人都死了,太和殿快到了……
弦月,看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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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能拥有的力量,毕竟还是不足以占压倒性的优势。”少年时的褚瑗又说道。
褚亭安静的看着妹妹。
做妹妹的包容着心智与常人不同的阿姊,而做阿姊的,也包容着妹妹。这世上除了褚亭,没有谁会耐心的听一个十三岁女孩的长篇大论——即便是他们的父母,也不见得能如褚亭那般相信褚瑗的能力。
“我说过,会有多方势力被卷入洛阳的乱局之中。”褚瑗撑着额头,用闲聊的口吻与自己的阿姊叙述着心中的想法,因为面的的人是阿姊,所以她不需要顾虑什么,“但是……我们可以拉拢我们的敌人。”
“谁?”
“父亲的所作所为,是力图将分散在世族手中的权利集中于中央。这对皇帝来说是好事,但皇帝依旧会杀他,因为这个天下,是家天下。皇帝无法容忍褚姓凌驾于常姓头上。所以皇帝会利用世家来对付我们的父亲。但是皇权与世族之间,终究是有矛盾的。”
“拉拢分化,逐一击破?”
褚瑗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一旦只要褚党显露颓势退出洛阳朝堂,世家与皇权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
说到这里,她又露出了些许苦恼,“但合纵连横,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张仪、苏秦之才。所以阿姊,你得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