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就仿佛是一个行走在荆棘之中的人,对于自己的孤独非但没有感伤,反倒还会庆幸跟在自己身后走一同这条艰难苦旅的人不多。
新阳也是他的外孙女,但不论是褚谧君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总会无意识的将新阳所遗忘。这大概是因为褚谧君和阿念都姓褚,而新阳毕竟是常氏的公主,皇族长久以来,都与褚氏处于相互对立的状态。褚相来参加自己最年长的外孙女的婚礼时,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新阳出嫁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在众人觥筹交错的时候,褚谧君忽然有些想念新阳。她和新阳是一块长大的,若真要比较起来,她和新阳的感情,其实应当比和阿念的要更深。
最亲近的人就这样出嫁了,就算再怎么压抑,心中到底也还是会有一丝不舍的。
她没忍住中途离席,去找新阳,想要和她说会话。
新阳在行完礼后,便被人搀扶到了房内休息,等候自己的夫婿。外人是不该来见她的。
褚谧君到了房门前时,才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冒失了。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听见房内传来新阳的声音,“是谧君么?”
“……是我。”
“进来吧。”新阳说。
门被侍女打开,褚谧君走入其中。看见新阳正坐在一张长榻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团扇。
比起婚宴的热闹,这里的确太冷清了些。新阳的目光颇有些寥落,但在看见褚谧君时,她笑了一笑。
“表姊今日真是好看。”褚谧君说。
她坐到了新阳身边,就好像小时候一样,肩膀挨着肩膀,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等你出嫁那日,一定比表姊更好看。”新阳含着浅笑,“而且你要嫁的人,一定比我嫁的更好。”
“表姊是公主,这世上谁娶了表姊都只能称‘尚主’,表姊嫁谁,都是低嫁。杨家七表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俊杰了,表姊与他相处久了,会喜欢他的。”
“是么?在披上这身婚服之前,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世上哪一个女孩都要出嫁的。我虽然不喜欢杨七郎,虽然和他连话都没有说过几次,但是不要紧,我总得选个人出嫁的,嫁谁都一样,可是——”
她攥紧褚谧君的衣袖,“我还是好怕。”
褚谧君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却被新阳打断,“谧君,你现在还不懂。”她看着自己的表妹苦笑,“你现在还不懂这种感受。”
每个女子都会出嫁,如她们这种出身的女子,婚姻更是与买卖无异,关键在于能换来多少价值——这个道理她们从小就明白。
褚谧君叹了口气,拥住自己表姊,“若是真有那么不情愿,一开始你就该和姨母说的。在正式定下婚约之前,你明明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新阳一边笑着一边用力摇头,发髻之上华丽的珠翠随之叮当作响,“我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嫁谁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作为一桩工具,从皇家被送往另一家而已。”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幸运遇上一个能够让自己动心的人。许多人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就被定下了终生,然后在蹉跎中耗尽这一世的寿数而已。
总有人到死都不知道,被人爱和爱人是什么感受。
在新阳无声低泣的时候,褚谧君不犹的想到了常昀。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了,越是见不到,所以越是思念。她想她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应当是安慰自己的表姊,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出神,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其实她若是想要见常昀,也不是不能见到。
她记得今日杨家,常昀也来了。
***
常昀和杨八郎玩了差不多十局投壶,每一把都胜了。
倒不是杨八郎故意谦让,实在是他技不如人。一连十局投壶之后,两个少年差不多也混了个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