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上回常昀提出要和褚谧君和解,褚谧君心想自己本来就和这人没仇,只是想要弄死他而已,于是爽快的点了头。

在那之后,她好像就莫名其妙的和常昀熟络了起来,并且在上巳这日不知怎的就和这几人一块附庸起了风雅。

之所以说是附庸风雅,那是因为,这几个少年人骨子里其实都不是什么风雅人——包括看起来最有谦谦君子风度的济南王。

所谓诗才大概是天生的,无论再怎么努力,写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忍入目,更别说收起来辑成册了。常昀倒还好,他笔下的词句虽不经雕琢,但自有一番灵性,其余几人……不说也罢。

于是这四人的流觞曲水几乎成了比酒大会,好在之前侍者为他们准备的都不是什么烈酒,饮上那么几觞,倒也不会出事。

褚谧君是这么想的,但当羽觞停在她面前时,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不喜欢喝酒,咳,酒量不好。

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常昀直接将酒觞取了过来,一饮而尽。

“多谢。”褚谧君朝他一点头。

“酒我帮你喝了,诗你得自己做。”常昀只用这一句话就让褚谧君又一次表情僵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再纠结诗作了,反正他们中没有一个是会作诗的,就不要互相折磨了吧。

褚谧君接过夷安侯递上来的笔,久久不曾落下,表面看上去镇定,实则脑子里一团乱,该写什么?定什么韵脚?四言五言还是六言?

完全想不出。

褚谧君现在宁愿当场抄写《尚书》、《周礼》、《春秋公羊传》一百遍,也不想思考这些。奈何另外三个人好像根本不知何为仁慈,完全不打算放过她。

褚谧君一把将笔放下。

她就不写,怎样。

好吧,不写就不写吧。在场这几人都是好脾气,也就常昀是个爱惹事的,明明方才还在众人面前维护过褚谧君,转而却又想着给她添堵。

褚谧君搁笔之后,常昀四下看了看。济南王在这之前原本是在抚琴,常昀将他的七弦琴搬了过来,摆在褚谧君面前,“不会作诗,琴会吗?”

当然是会的,琴是君子之物,贵胄之家,谁人不学琴。

再推拒就显得她矫情了,褚谧君点头,将十指按在弦上。相比起诗赋,她琴上的技艺算是精湛。触碰到琴弦后,她略一思索,奏了一曲广陵散。

这是她最熟悉的曲子,自五岁那年开始学起。皇后将乐府最负名望的琴师派来给她做老师,她学这支曲子学了将近九年,别的不说,至少对这一曲已是烂熟于心,能够当得起旁人一声夸赞。

抚琴时,余光掠过一旁的济南王与夷安侯,不出意外的看到他们微微颔首。

然而在看向常昀,她发现对方秀美的双眉竟是蹙起的。

褚谧君分心了一霎,弹错了一个音。

原本侧耳专心听曲的少年疑惑的转头看了褚谧君一眼。

褚谧君慌张之下按住了琴弦,“就弹到这了,这曲子可不短。”

羽觞被重新放入水中,慢慢悠悠的飘荡,然而这一次,它又停在了褚谧君面前。

褚谧君暴躁得想要抓起羽觞往地上砸。

最终还是顺水推舟,拿起琴,将未弹完的广陵散又奏了一部分。

她弹得小心翼翼,确保没有任何疏漏,可她注意到了,这一回,常昀似乎还是不满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三次,羽觞又停在了褚谧君跟前。

褚谧君已经认命了,今日大概运势不佳,不宜出门。

侍女们不需吩咐,一面偷着笑,一面自觉地将琴又抱到了褚谧君面前。

但褚谧君一点也不想笑,她抬手,却在触到琴弦之前又缩了回去,“我弹得如何?”她问道。

众人自然是纷纷称好。也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客气。

褚谧君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常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