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甜汤(第4/9页)
但鉴于人家帮了他那么多,他就没说什么,只说:“我不行了,我得赶紧睡觉。”
……
陈棉棉睡得早,也醒得早。
而且一睁开眼睛,先看到一张脸。
皮肤白皙的脸,面向着她,正睡的香沉。
这是双床房,一张床就1.2米,很窄的。
明明旁边还有张床,但他竟然和她,一个孕妇挤一张?
正好面向着他,膝盖一抬,她就准备顶他一腿。
但她才抬膝盖,赵凌成已经滚过去了,但他也没摔到地上。
因为房间里有两张凳子,他把它们放在床侧,他这一滚,正好滚到凳子上。
翻身揉眼睛,他起身就拿牙杯,说的很干脆:“我睡不了有味道的床。”
他嫌招待所的被子太臭,所以才和陈棉棉挤的。
再抓起桌子上的表一看,他又说:“我去打饭,八点咱们准时出发。”
不等陈棉棉追问,他已经出门了。
而昨晚陈棉棉没脱裤子,但孕后期分泌物多,她得换条内裤,可她正要脱裤子呢,赵凌成哐的一把又推开了门。
看她在解裤子,他说了声对不起,放下她的牙缸子,又走了。
怕再有人推门进来,陈棉棉找来木棍把门顶上了。
不一会儿他打来早饭,高梁面谷垛和小米粥。
也不等陈棉棉问,他就先说:“今早,陈金辉已经被释放了。”
咬一口馍馍又解释:“要是再不放人,他作为地主家属也要挨打。”
陈棉棉抓起馍馍也咬了一口:“我的粮食在娘家呢,王喜妹要回了家,我怎么拿?”
高梁面谷垛因为加了糖精,味道还不错,但赵凌成陡然噎住。
他怕小舅子万一被打死媳妇要跟他翻脸。
可他忽略了一点,她的粮食藏在娘家,丈母娘要在,只怕她拿不到。
话说,陈棉棉渐渐的,看赵凌成有点看顺眼了。
尤其是他抓狂的样子,特别顺眼。
而其实哪怕今天陈金辉被释放,他暂时也不会回老家的。
他是铁管所职员,现在又没有开除一说,魏摧云开除不了他,但肯定要收拾他。
再就是,他在拘留所也饿坏了,肯定是先去大姐陈换弟家。
吃顿好的再睡上一觉,然后才会慢悠悠回自己家去。
还有就是,女配自己悄悄囤的粮也不在家里,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陈棉棉故意吓唬赵凌成,是为了扯话题。
扯回话题,她就又说:“赵总工你,应该不着急粮食吧。”
红旗劳改农场距离红旗渠不算太远,因为引了活水,可耕地面积特别多。
但这就又催生了一个问题,那地方特别艰苦。
于是渐渐的,会巴结民兵,搞活关系的右派们就都调离了。
又臭又硬,自认抗过日就不肯低头的老革命家们,就被全留了下来。
他们不怕辛苦也不怕种地,不怕鞭子,就一点,怕饿。
赵凌成已经想到办法了,他诚心说:“我给你二百块吧,买粮。”
他有收的陈棉棉的二百块保证金,也不知道她到底藏的什么粮食,初步猜测应该还是瞎瞎肉干,高梁和糜子一类的杂粮,他掏二百块,已经是高价收买了。
但他忘了一件事,当初她给他打了一千二百块的欠条,他收下了。
他还曾居高临下的对她说:“你,现在只能依靠我。”
现在陈棉棉不就得清账了?
她不但一孕变聪明,还比原来心更黑了,她说:“不行,我的债务要免除五百。”
又说:“粮食真的很一般,但我存的特别艰难,五百不亏你。”
五百块可是一个上校级军官将近两年的工资,就为几只瞎瞎干要一笔抹消掉?
但有求于人就不得不低头,赵凌成爽快答应:“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