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殇国(五)(第2/3页)
其中呈书的用意,却是在朝廷制度上让国族和宗室名正言顺的进行合流,将原本的宗室和国族两大亲贵体系,自此混同一体而别无他样。
而背后引申出来的隐隐意味却是,既然天子一脉已经不堪扶持和继立了,那就干脆顺理成章的废除,祭由天子而戎专相国的二元幕政,而代之以唯一的外朝内廷和国宗源流。
这可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谏言,或者说是对上位者心思和底限试探,乃至是一次搏出位的冒险政治投机行为了。
不过,这件事情随即就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
因为按照原定全盘计划中的一环,给那位统领淮镇五军的罗藩子,安排一位合适的近宗赐婚的事情,也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
但是原来的人选却是出了状况,作为国族之首的四大公室之中,最受澄海公嫡亲女儿雯婷君,现在因为澄海公父子皆卷入叛乱而变得不再合适。
毕竟,以一个罪眷之女去指婚国朝的重臣,那不再是恩遇简直是实质上的羞辱了。
因此,按照一干谋臣的建议和策划,在初步收复了广府和畿内之后,现在就急切需要从近支宗室里,重新遴选出一个更加合适的赐婚对象来。
并且那位宇文藩的幺女也不是等闲身份,虽年少近幼而手段相当了得;虽然远隔南北两地,却伉俪情深而弥久而坚,让那位罗藩子在多次场合中表示出“糟糠之妻不下堂”,“患难不弃”之类的坚决态度,而让别人无从下手。
因此,这名被指婚宗室女,同样要有足够的觉悟和心意,来完成这个充分代表了国朝恩泽,又能发挥日常生活中的影响力,乃至最终渗透和掌握后宅的权利,来间接的维护和保证对方的基本立场和态度,不至于偏离太多的重要角色和身份。
这样可选的对象就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那位一向有喜好年幼小女的癖好,也是必须考虑到的条件和因素;这其中有利亦有弊,年龄的低幼以为这个更多的选择范围,但是同样的让过于天真不晓事的女孩儿,来承担着一切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而且为了日后的升迁和高调的安排,在身份规格上比原来公室出身的雯婷君,也只能高而不能低;不然不但不能压过那位宇文家颇有手段的女公子,还会给别人予以误导和错觉,而在现今这个微妙的局面上生出更多的是非来。
毕竟,国朝好容易才完成了北伐中原的大业,又马不停蹄的南下镇乱荆湖,辗转平定岭内,无论是国力还是军力,或又是士气人心,也一次次差不多达到了极限了。
等到朝廷中枢重新走上正轨之后,也就该轮到了解决淮镇的历史地位问题了;就像是对应当年的东南行司一般的手段,以征伐黄河以北为名,将这只镇防北地的最强武装,给变相的抽调和拆解开来。
最终聪明能干实质上,变成更多个互不统辖的防镇和战区,而另委他人分领其责。在慢慢把对方调回到枢密院里来,反正因为这次广府之乱,战时的大本营和枢密院里也由此开缺甚多,需要有所军略的人选来绸缪和佐赞。
而具体的安排他也有所腹案了,可以让对方以不足三十岁之年知枢密签事,而兼任京武学正,实领总务练兵大臣,而对国朝显存的军马进行革新汰弊的整顿和编练。
这样,也不算辜负了他可能从梁公遗宝当中所获的那些学识和际遇了。
按照四海卫和枢机五房这些年收集的前后情要,对方有极大概率是在北上潜隐的过程当中,无意寻获得了先人留下的密藏,而得以在短时之内迅速发迹和崛起的;
毕竟当年的先祖梁公可谓是学究天人而无所不包、无不涉猎的;就算是在一些密藏里留下一些指点后人的学识和经验,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识之士,给闯出一条别树一帜的道路来。